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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学杂感 其之二

这次是打完了小春线的一点感想。

一个卡夫卡式的故事

小春线这条线我打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很多人上来就是一句“啊春哥是真的渣啊”,这样的感觉我甚至也完全感受不到。小春线甚至胃药的感觉都不那么显著,故事中的冲突也与三角恋无关,假如刨去雪菜喂药的成分的话,甚至可以单独拎出来当个欢天喜地排除万难最后终于发糖的普通gal来玩也不为过。

这条线和主线的联系其实也没那么大……最后倒是雪菜仿佛是机械降神一般的解决了小春的心结,并且亲手斩断情丝假装坚强地祝愿小春和春希能够幸福,看到这里的时候内心仿佛是被揪紧了一般。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倘若没有这一段,换个法子也能给圆回来。

不过今天我还是不谈雪菜,想谈谈卡夫卡。

说实话,卡夫卡的小说和黄油的关系差的是有点远的。大多数黄油还是更加接近《基督山伯爵》那种比较古典一些的小说,要么说一个故事,要么讲一个道理的那种。而卡夫卡用黄油打比方的话,也许比较接近少年之国的少女爱丽丝这种看得一头雾水,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看什么什么在看我,看了别人的解读之后才会好像懂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过索性白2不是这么个东西,那我这阵子恐怕得打得一个头两个大了(笑)。

我在这里是要采用昆德拉的一个解读,在卡夫卡式的故事中“先有了罪,再有的罚”,我觉得小春线的故事还是挺适合这个讲法的。

从前有一个布拉格的工程师的工程师受邀请参加一次伦敦的专业会议,于是他去了,等他回来之后却发现报纸上写着该工程师在英国发表了诋毁社会主义祖国的生命,并且决定留在西方。他冲进了报纸的主编办公室,主编踢皮球给了内务部,而内务部则踢皮球给了驻伦敦使馆里的情报人员,总之就是无法撤回这篇报道。那之后工程师一直活得提心吊胆,他的电话被人监控,出行有人跟踪,他睡不好觉,总是做噩梦,直到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他最后冒着很大的风险,非法逃了出国,成为了移民——一如当时的报纸上所写的那样。

我们可以看看小春线的一个片段:小春为了解决友人A单相思被拒绝的问题去找上春希,却自己被春希所吸引并且两人相恋。于此同时,听信了友人A的片面之言并且决定为其打抱不平的友人B与C在学校里散播“小春是一个会抢走好朋友的男朋友的绿茶婊”的谣言。那之后仿佛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都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小春就算是想要争辩也无从争辩,想要反抗也没有可以反抗的对象。最后小春索性自暴自弃的在更衣室展示了自己满是春希吻痕的身体,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碧池——正如他们先前的谣言所述。

我们来看一看这两个故事的共同点。

首先,无论是小春还是工程师,他们所面对的都是一个无穷的迷宫。工程师到底要找谁,到底能找谁,有没有人知道他应该找谁,全部都是不知道。小春倒是知道是谁最早在散播流言,但是知道了有用吗?没有用。就好像卡夫卡小说《审判》里面的K突然从床上被叫起来被拉去接受一场毫无道理的审判,他在各个部门里相互奔走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卡夫卡式的故事的主人公都生活在一个复杂的机构中:这个机构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你就是没有道理的在里边,没有办法逃离,也没有办法理解。

其次,我们在正常的生活中,都是先有了罪,那之后再有的罚。这很好理解。而卡夫卡式的故事里面则是反过来的,这就很不好理解了。卡夫卡的书很荒诞,要是不反直觉的话怎么叫荒诞嘛是不是。

我直接复制一段昆德拉的原话吧:

在《罪与罚》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拉斯柯尔尼科夫承受不了其罪行的重量,为了找到内心的安宁,他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同意对他的惩罚。这就是众所周知的“罪求其罚”(the offense seeks the punishment)的情境。
在卡夫卡那里,逻辑颠倒了过来。受到惩罚的人并不知道惩罚的理由。惩罚的荒谬是如此不可忍受,以至于为了找到内心的安宁,被告需要找出惩罚的正当理由:“罚求其罪”(The punishment seeks the offense)。

小春本来并不是一个碧池,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这件事情给了她巨大的心理压力,以至于和春希同床时会默默的流泪。于是她最后决定和所有同学决裂,自暴自弃的认为“如果你们都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变给你们看啊”。这部恰好是一种“罚求其罪”的表现吗。

在小春线的最后,这件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小春终于与友人和解,快乐地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但是她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她在高中生活的最后度过了那么一段仿佛是在钢丝上漫步的,提心吊胆不是给人过的日子,而且也失去了和昔日的友人一同上大学的机会。谅解的机会来的实在是太晚了,太晚了。

毕竟小春可是那么一个我见犹怜的可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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